赤兔子

（伪）诗歌体

1.
明楼老啦。
当年手握镜片，一划便取人性命，手都不会抖一下。
现在出门散步，小心翼翼地将雨伞的弯柄挂在手腕上，走几步便被自己迈出的腿踢到。弯柄从手腕脱落，掉在地上。

2.
明楼老啦。
当年以一己之力挑起上海经济命脉，一天下来脑子里不知能过多少条数据，处理多少条信息。
现在明诚让他整理整理旧书，他翻来覆去又搬来搬去，却怎么也数不清楚，究竟是有多少本书，分别是什么类型。

3.
明楼老啦。
当年面对各种生死离别，也几乎总是岿然不动，一张脸绷得紧紧的，似乎没有任何感情一般。
现在做梦梦到明诚离开，他都会惊醒，柱起拐杖，声音颤颤巍巍：“阿诚，阿诚，你去哪儿了呀？阿诚，阿诚……”

4.
明楼老啦。
当年即使迫于战略，要用明诚的鲜血来取得南田的信任，他也沉稳着，对着明诚，射出了那一枪。
现在明诚就算只是切菜不小心切着了手指，留了些明诚本人根本不放在眼里的少量血液，明楼也会心疼得不停盯着，着急得很。

4.
明楼老啦。
当年明诚问起晚餐想吃什么，明楼毫不迟疑地一口回答草头圈子红烧肉等大荤菜色，纵然明诚很少遂了他的愿，他也依旧十分坚持。
现在明诚问起晚餐想吃什么，主动提出要不要在素菜里拌一点肉末，或者隔一段时间做一点红烧肉，他想了想还是会拒绝，说他还想活久一点，还是养养生吧。

5.
明楼老啦。
当年总是指使着明诚做这做那的，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还会严厉斥责，好不威风。
现在明诚想替他做什么事，他总是阻拦，说自己做就好，结果往往弄得一团糟，明诚骂他，他也不恼，真是怂极了。

6.
明楼老啦。
当年和大姐一起还未和明诚商量，桂姨便重登了明家门，害得明诚居然连自己只是个仆人这种重话都说出来了。
现在想偷偷拿点钱给明诚买点水果，还要以其他理由偷偷要出钱来，一点一点攒着，像是私房钱，却全都花在了明诚身上。有什么事情也总是拐弯抹角地请示明诚，好像明诚以前才是那个呼风唤雨的明长官似的。

7.
明楼老啦。
当年运筹帷幄，行走在刀尖之上，满腔热血，随时想着为国捐躯，好像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死活一样。
现在总是轻轻握着明诚的手，在他的手指间绕了几圈，才看着明诚，说：“阿诚，我想和你一起，长命百岁。”

8.
明楼老啦。
当年那么多人命关天的谜团，他总能四两拨千斤一般，找到问题关键，一击致命，睿智至极。
现在面对着杂乱的卧室，翻箱倒柜，却怎么也看不到几乎近在咫尺的眼镜。慢悠悠地扶着墙走，偶尔还会踉跄一下。

9.
明楼老啦。
当年他周旋于三方势力之间，演技当真是顶顶好。那么多人精一般的上层人物，愣是一个都没发现他的破绽。
现在他无措地掩盖着自己的检查报告，却怎么也骗不过明诚。那么多机密情报都藏好了，却硬是藏不住薄薄两页纸的报告。

10.
明楼老啦。
当年他说话多么干脆利落，多么八面玲珑，声音也总是那么悦耳，就连汪曼春小姐也明确表达过她对他声音与语言的喜爱。
现在他躺在病床上，握着明诚的手，眨着眼睛，拼命地颤动声带，却怎么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止住明诚的眼泪。

11.
明楼声带发出一声怪异的咕噜声，然后再也无法发生振动。
明楼老啦。

END

深夜小摸鱼，本来可以写长结果困死不想写qaq