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楼诚】笔墨难绘
关键词：年轮
1.
王天风说：“阿诚会画画，画技总不上档次。”
的确，明诚没有系统地学过画画，全凭热爱，才能在乱世之中自学至此。
明诚也向来不躲避这个缺憾。他画画称不上多好，可他是真的喜欢画画也享受画画，享受画笔握在手中冰凉的触感，享受画笔按在画纸上的踏实，享受一幅画作中最后一笔落下时的骄傲。
就像享受和明楼在一起的一分一秒。
2.
明楼安慰他：“画技不好就多花时间磨一磨，勤能补拙。”
明楼还说：“等抗战结束家国稳定了，我给你请个老师，咱好好学，气死那个疯子。”
明诚听了就笑，圆圆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转一圈，最后带着点孩子气一样向上望着，微抿的嘴唇向上弯起，任谁都看不出这个孩子似的人毕业于伏龙芝军校。
明诚在这些事上总是很听明楼的话。
明诚回答得柔和：“诶，知道啦。”
3.
所以明诚就画了一幅画，准确地来讲，它还不能叫画。因为明诚还没有画完。
明诚只画了个大概模样。是一截树桩，树桩上还没几圈年轮。
一旦他与明楼经历了什么大事，好的也好，坏的也一样，明诚都会小心翼翼地把画纸拿出来，画上一笔。
明台被王天风带走了，明诚画了一笔。
南田洋子被击毙了，明诚画了一笔。
死间计划成功了，明诚画了一笔。
明诚想，他这幅画，大概要用很长时间才能画完了。
可能需要用尽他的一生。
4.
抗战胜利后，明诚画了一笔。
那天是明楼握着明诚的手画的。
明楼说，“抗战胜利，举国同庆，应该一起画这一笔。”
明诚格外郑重地画下了这一笔，原因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胜利。
然后转头，“告诉你不要弄坏我的画！”
明楼但笑不语。
5.
他们到了巴黎，明楼带他到小别墅后，明诚画了一笔。
那是一栋漂亮的居所。房子旁边有一片葱绿的树林，还有一泓清明的湖水。有花，有草，幽静美丽。
打开房门，明诚几乎泪目。里面的布局装潢，与明公馆几乎如出一辙。
明诚像个傻子，站在房门口，原地转了一圈。
真好。
这里有一切我想要的东西。
家园和明楼。
6.
明楼真的给明诚请了一位美术老师。明诚知道他会履行承诺，但他真做到的那一天，又有些梦幻与不可置信。
因而，明诚画了一笔。
正式上课的那天，明楼说：“阿诚，这是你的美术老师。从今以后，要勤学苦练，不要辜负了老师。”
明诚几乎不会说话，只是紧张又明媚地笑。
老师专业水准高，明诚又有天赋，还好学，画技突飞猛进。
明诚没有说的是，他心里还憋着气呢。
“咱好好学，气死那个疯子。”
虽然都气不上了，但就是因为没办法气到他，明诚才更加憋闷着气。
我好好学了，可是疯子还没等我气就死了。
7.
明楼和明诚在巴黎得知建国那天，明诚用心而用力地画了一笔。
仿佛听到那位老人站在朱墙之上，中气十足地宣布那个消息。
那鲜红的城墙像是鲜血。有于曼丽的，有郭骑云的，王天风的，还有那么广阔的土地上，每一个沟壑里，每一片树林里藏着的千千万万不知名的英雄的鲜血。
他们几乎想立刻跑到巴黎街头，对着拥挤喧闹的人群喊一句话。
就喊，我的国家，他站起来了。
他们站在书房的窗边望着窗外，像在明公馆的书房里望着黄浦公园，望着黄浦江。
像是穿越了数千公里，站在了外滩上一般。
8.
明诚捏着病情报告，犹豫了许久，决定这件事，不画上去。
他想，明楼不会知道的。
但是他瞒不过明楼。
事实上，除了明楼，他都能瞒过去。
大哥还很少哭过呢，明诚想。
9.
明诚着实挨了许久，他挨不过去了。
明诚安慰明楼，没事，不太疼。
接着语气中带了戏谑，“没你打我那一枪疼。”
明楼又气又心疼，却没再舍得盖他一个巴掌。
明诚说：“大哥，那幅画，还缺最后一笔。”
明诚自顾自地摇摇头，“不是我这笔，是你那笔。”
“我会等着你来找我，却永远都不希望等到你。”
“大哥，记得题字。”
“告诉你，不要弄坏我的画。”
明诚的胸膛没了起伏。
10.
明楼题的字是，
你我二人，胭赭难描，笔墨难绘。
end
和一篇自己还没发的有点关联......
其实这是甜的！真的！
我很努力地丢了一次稿子还是写完了！